解行点点头,随口念了一句:“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
阿归扭头问:“什么意思?”
“胡马来自北方,所以依恋北风,越鸟来自南方,所以向南边的枝头筑巢。是比喻人思恋故土的意思。”解行摸摸自己的后背,说:“不如我也去纹一匹马吧,保佑我们将来都顺利完成任务回到北方,怎么样?”
阿归说:“纹身很疼的,而且面积大了洗不掉,你以后不考条……不考警察体检了吗?”
“卧槽对啊——”解行猛然想起:“那我以后考过了再纹吧!体检完谁还瞎几把管这个!”
阿归哑然失笑,手肘拐了兄弟一把,解行哈哈大笑起来。
如果当初让他去纹就好了,很多年后吴雩想。
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那些苦难中闪着光的岁月,那些天真快乐的嬉笑打闹,其实早已在冥冥中埋下了悲剧的伏笔。
罂粟花田被焚烧殆尽,转年沃土中长出了庄稼的绿苗。少年永远留在了那片土地下,再也没有回到北风中他魂牵梦萦的家乡。
“就是他!是他干的!”“他是不是条子?!”“他们看到他拿了条子的钱!他拿了条子的钱!”
“拿他当肉盾下山!!”“打死他,打死他!!”
……
外面炮声轰隆,地面隐约震动,缅甸军已经打上来了。刑房火把摇曳的阴影中,塞耶耷拉的眼皮下射出瘆人精光,每个字都浸透了毒汁:
“给条子打一针,打一针撬开他的嘴,拿他顶在前面下山。”
“——阿归,你去。”
那些怀疑的、凶狠的、贪婪血腥的视线闪烁在四面八方,就像荒野中一头头虎视眈眈的的豺狼。阿归站在那里,眼前所有画面都在摇晃,光斑在视网膜疯狂闪烁,耳鼓里像下暴雨般哗哗轰响。
混乱到极致的世界里,只剩下面前那一滴滴血。
那是他的血亲兄弟,他的信念篝火,他最明亮珍贵、引以为豪的另一半灵魂。
“东家!东家!大小姐来了!”
“我就知道是他……我就知道是他!!阿爸!不能让这小子这么轻易死了,拿来给我!——”
“……大小姐,”阿归听见自己颤抖的声音说。
他看着玛银手上注射器冰冷的针头,所有情绪都在那一刻被更决绝、更恐怖的力量生生压平,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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