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后笑了笑,想抽回手,却突然被步重华用力攥住了,两人的右手就那样上下交叠着死死压在玻璃上,紧得甚至能感觉到彼此的脉搏。
“我不需要被世人瞩目,”步重华轻声说:“我只想活着回来,带你一起回家……”
仿佛有种夹杂着冰碴的热流从脊椎冲上脑髓,流向四肢百骸每一根神经,吴雩站在那里,按在玻璃上的五指微微痉挛。
“……哎,再往那边看看!……”“仔细点,别漏了!”……
盯梢的马仔又转回来,咯吱咯吱的脚步远而又近。吴雩耳朵里有什么在轰轰响,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才略微一偏头,步重华炙热火烫的气息已经覆在了他额角,那是个短促、绝望、孤注一掷的亲吻。
“是我一直在追逐你……”
“你带着火种一路往前走,一路不停也不回头,是我在后面拼命地追逐你……”
寒风带着他们交错的气息,吹着哨子掠过层叠砖瓦,掠过嶙峋枝杈,将步重华一字字酸楚的尾音消散在天空下。
“……只要你肯停下脚步等我几天,我一定能活着回来,来接你回咱俩的家……”
盯梢的脚步越来越近,马仔出现在死胡同口,疑惑地向里望去,厨房后窗外泥泞的空地空空荡荡。
昏暗深处,吴雩独自紧贴在泥墙夹角里,脊椎骨硬硬抵着肮脏冰冷的墙面,一手紧攥着胸前衣底银白色的吊坠,指骨变色发青,刺痛却无法被减轻分毫。
那是一枚对戒。
脚步声渐渐远去,他手上曾被紧握住的余温也终于散了。许久吴雩竭力仰起头,发出一声极度压抑的、无声的喘息。
第135章
三天后,a23省道高速公路。
一辆小货车沿公路行驶,左侧是冬季灰蒙蒙的荒原,右侧是不断起伏的海潮。后视镜中映出后座上堆积的木板货箱,一排排垒得严严实实,在密闭车厢里散发出难以言喻的味道,随着车辆行驶微微晃动。
步重华收回目光,副驾上一个四十来岁精瘦三角眼的男子叼着根烟,揉着鼻子笑道:“不是我说啊步老板,您这货味儿可真够熏的!”
“是,十六箱蓝金在货厢里,后座上堆了三十箱熏肉。”步重华也叼着根软中华,一边开车一边漫不经心道:“你们不懂内地运货的路数,快到年关了,省道上随时有流动检查所,万一遇上了会很麻烦。要是提前备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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