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熟悉。
小时候他的衣服上,常常会有这样的消毒水味。
他穿着球鞋,也没换衣服,就捏着俞寒的领口把自己的鼻子掩了起来,衣服的味道和沐浴露的香味,沾着体温,柔软地搭在他的鼻腔,将他讨厌的味道都挡在了外面。
俞寒的外婆半夜被紧急送进了手术室抢救,现在还在手术中,没出来。
洛林远眼睛移到了那手术室大门,铁青色的门紧紧合着,红亮的手术中三个字,一排直溜惨白的灯往下打,将俞寒的影子拖得很长。
光滑的医院地板上有着日积月累留下的刮痕,黑色的半圆形,有些长,有些短。大概是被急急推进手术室的病床留下的。
俞寒靠在墙边,后脑勺抵在墙上,眼皮困倦地轻轻闭起,却不是放松的姿态。他睫毛依然很长,此时却失去了那种动人的漂亮,而像只栖息在他脸上疲惫的鸟。
洛林远看见他揣在兜里的手攥成了拳,手臂血管用力鼓起,轻轻颤抖着,他在害怕。
意识到这一点的洛林远站起身,走到了刚刚来时发现的自动饮料机面前,买了两瓶奶茶。
他拿着饮料回去,递给了俞寒一瓶。
俞寒睁开眼,有些无力地说:“谢谢。”
洛林远坐了下来,拍了拍自己身边的椅子:“坐着等吧。”
俞寒沉默摇头,只捏着奶茶,不喝也不坐,当然也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