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在百沧亭见到了那人。
只一眼,他便看出了问题。
闻名天下的九州剑尊,如今面色却略带苍白,有一种大病初愈般的孱弱,一袭白衣在山巅的古亭中格外萧瑟。
越延津压下了心中丛生的疑窦,假装什么不知道,照常拱手行礼,笑道:剑尊这种大忙人,还能抽出空来与我叙叙旧?
却不料,喻见寒却一反常态,并未多加寒暄,他虚虚扶住了越延津,却是缓声认真道:越兄,此次我冒昧打扰,实在是有一事相求
什么事?越延津见着他不一般的颜色,霎时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正色道。
越兄结友甚广,门路甚多,劳烦越兄去寻九宗可靠之人,再寻必需之物,帮我做一件事。
越延津探向那本旧册的手在发着颤,他的耳畔一遍遍地回响着他与喻见寒的问答他几乎能回忆起那日百沧亭旁青松的形状。
他又听见了,在百沧亭里,自己沉默片刻后,开口问出沙哑的问句。
可靠之人,必需之物?剑尊何处此言
谁是可靠之人,什么又是必需之物?或者说谁是不可信的。
那时的越延津似乎已经感受到了什么,他的心跳得飞快,脑子里出现尖锐刺耳的幻音,但他却丝毫不敢松懈,屏息凝神地等待着那人最后的回答。
他将喻见寒说的所有东西,一字一句地刻在脑海里,如今,又再度翻阅证明
此事需得避开承昀宗的木虚掌门。
越延津惶急地翻开破旧书册的后半段,他的手指颤抖着摩挲过那上面的墨字承昀宗。
喻见寒缓慢坚定的声音,还在他的记忆里继续着:沧浪观的知位首座。
承昀宗后的三个墨字,便是沧浪观。他的眼前已经模糊一片了。
佛恩寺的绝念禅师。
啪嗒书页上写着佛恩寺的墨字,被突如而至的水滴晕开。
耳畔那人的话还在继续,喻见寒所说的名字,皆是修真界有头有脸的绝世大能。而所有的名字,又恰好与破册上写下的东西,完全一一对应。
承昀宗、佛恩寺、沧浪观、鉴心门、燕华宫越延津一遍遍地读着那些誊写在书册上,刻在他骨血里的名字,声音发着颤,到最后已是哑然失声,哽咽不能语。
易云庭。
他就像是一个失去了一切的孩童,抱着师父最后的遗物,孤身坐在尘埃遍布的楼阁里嚎啕大哭。
在当年,他眼睁睁看着师父因入魔自刎的缘故,被葬在荒山时,他没流一滴眼泪。
失去师父庇护,在百知阁里受尽欺凌排挤的时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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