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让他尷尬,忽然本能地觉得很丢人,甚至有些气愤老闆怎能让他丢脸,面上却故作大方,接受他的邀请,喊了声「打扰了」,便进屋去。王伯伯没什么主意,看林英堂进去,自己便有些「客随主便」的意思,在他旁边坐下。
老闆客客气气地招呼两人,手上捧着大大小小的容器,一丝不苟地泡起茶来。他的神色突然变得严肃,林英堂和王伯伯像受了感染似的,全都住了口,屏息盯着那冒着烟的茶壶,像在观摩一场艺术。不久后,阵阵茶香入鼻。
老闆为两人盛了茶,继而对林英堂一抱拳道:「在下吴穆,不知公子爷如何称呼?」他和王伯伯算是邻居,两人相识,便没问他姓名。
林英堂道:「不敢,敝姓林。」随后又有些刻意地补充道:「板桥林家人。」
吴穆喝到一半,听了这句,不由得一愕,放下了杯子,定睛打量着眼前这位眉清目秀的年轻人。只见他满面春风,眉目间一股傲气呼之欲出,儼然是地方乡绅的模样,打量的目光不住又带了几分敬意,点头道:「原来是林公子,令尊可是林玉年林大人?」
林英堂摇摇头:「林玉年是我叔叔,家父是林崇年。」
吴穆又是一愣,身不由主地坐直了身子。清政府早年对台放任统治,地方上若是出了什么乱子,全都仰仗地方乡绅出力,好比天灾后的重建、賑灾,械斗发生时调停两方人马,当时各地自有民间信仰,建立庙宇的募款等工作,也多由乡绅一手包办。因此,这群人无疑是戴了顶隐形的官帽,百姓们对他们也就万分尊敬,几乎有些畏服了。
王伯伯见吴穆拘谨,便笑道:「方才我和公子正说呢。前阵子小人也不知犯了什么煞,无端招惹了几条疯狗,险些把小女掳了去,小人也差点朝不保夕,所幸得崇年大人和公子相助,这才保住了小命。」说着说着,语气便越发愤愤:「只是不知那几条疯狗是哪路人,我在大稻埕住了十多年,就没见过那些生面孔,显然不是本地人了,却不知是谁上这儿来撒野?」
林英堂悠悠一笑,有意表现自己,以化解那「不諳世事」的尷尬,轻轻搁下杯子,说道:「最近大稻埕确实不大太平,王伯伯这件事也不是第一桩了。不过您大可放心,有林家在这撑着,我倒要看还有什么妖魔鬼怪敢来放肆。」语气十分倨傲。
吴穆看着眼前这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不由自主地又多了一分敬佩。不过,这分敬佩已经不是出于他的家世,而是他的志气。他为两人添了茶,说道:「公子爷好志气!不过说到这些个『妖魔鬼怪』,小人虽没有亲身经歷,倒是有听到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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