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饱后,便针对这个问题商议起了办法。
依据阿宝的说法,她的正式死亡日期应是熙和四年二月廿八,然而朝廷对外公布她的死讯,却已经是熙和四年的十月初七,消息滞后了长达七个月之久,且丧事办得十分潦草,灵位不设祭,神主不附庙,天子不辍朝,百官不素服,民间不禁嫁娶,一切如故。
这便是将阿宝的丧事按照普通宫人的规格办理,而不是一朝国后,这也正常,毕竟阿宝死前便已被废为庶人。
只是……她也没想到赵從会这般薄情的。
一切如故。
阿宝在心中默念这四个字,本以为心不会痛了,可乍然听到这四个字时,心脏还是避免不了地密密麻麻泛起针刺般的疼,搁在桌上的手指也蜷了起来。
“别难过。”
梁元敬摘了腕上佛珠,握住她的手,眼神宁静柔和。
“不难过。”
阿宝冲他一笑,难过什么呢,至少如今她有梁元敬了,他会心疼她的。
李雄眼周泛红,豪饮一大碗酒,说起了他听闻阿宝死讯那一日的情形。
他那时远在泉州,看到官府贴出的讣告时,已经是十一月冬至过后。
骤闻阿宝死讯,李雄在黄榜前双膝一软,跪在地上,喉咙里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嚎哭,有如天崩地陷,怎么也不敢置信,昔年被他好好送上船的妹妹,就这么化作了红颜枯骨。
他来不及打包行囊,不顾家人劝阻连夜北上,日夜兼程,一路上跑死五匹马,终于于第十三日上赶到东京。
彼时东京城人潮熙攘,市井声浪一如寻常,有人家娶新妇进门,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宾客们皆眉开眼笑,一副喜庆模样。
没有人在乎深宫里那名叫“阿宝”的女人死了,她本是国朝皇后,被天子废弃后,她便什么都不是,谁也不会将她的死当回事。
李雄去开封府问,去中书省问,去进奏院问,问他的妹妹到底葬在了哪儿,他在东京人生地不熟,更没有门路,弄不清各个官衙负责的职事是什么,便只能瞎猫碰上死耗子,一家家去问。
可所有官员在听他提起废后李氏时,脸上的表情无一不是讳莫如深,吩咐衙役将他赶走。
李雄求告无门,便只能当街拦了参知政事的车驾,结果被以“惊驾”为由打了二十脊杖,打得他皮肉开花,痛晕在路旁。
有好心人将他抬去了街边医馆,奉劝他不要跟官府对着干。
李雄大哭一场,无可奈何,只得在路边设了祭,又去寺观里请了尊长生牌位,一路颠簸带去泉州,帮阿宝设醮做了场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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