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立了座衣冠冢,女儿亦为未曾蒙面的姑姑服了半年孝,清明寒食的祭飨,更是没一次落下过。
众人闻言,皆默然无语半晌。
“‘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
和尚手捧玉碗,怅然感叹:“这世上除了亲人会将自身生死牵挂于怀,想必便再无旁人了罢,都是人之常情。”
言罢,一口将碗中酒饮尽。
阿宝心说那倒也不尽然,梁元敬当年得知自己的死讯时,会是怎样一种心情呢?
他会像阿哥一样,跪在地上当众嚎哭吗?
若他真是在御花苑初见时,便对她一见钟情,这时应该会很难过罢。
阿宝情不自禁移目去看梁元敬神情,却见他微阖着眼,神色怔忪,似陷在回忆里,不由得心中一震,双手覆上他的手背。
她宁愿梁元敬对她的死无动于衷,也不想看见他难过的样子,这让她的心很疼。
梁元敬抬眼,冲她勉强地笑了笑,转头对觉明道:“说回坟茔的事。”
“嗯,好。”
觉明沉吟点头:“按大陈制,皇后薨后三日,梓宫停放于皇仪殿治丧,百官入殿哭祭,因国朝天子生前不建寿陵,待陵园修好后,皇后梓宫才可启欑至西京皇陵安葬,最迟不过七月就必须下葬。”
“鉴于阿宝小娘子的情形,多半是如普通嫔御一样,殡于京师了。”
“汴京城中,安置帝妃殡宫的场所共有三处,城南奉先寺,城北沙台普济寺,以及西郊普安院。这些时日,小僧都陆续找借口去找庙祝打听过,未曾听说阿宝小娘子收葬在寺中,庙中也没有供奉阿宝小娘子的神位,想必不是在这三处。”
阿宝心道好你个大和尚,原来也不是只知道喝酒吃肉,坑蒙拐骗,还是干了些实事的,一边又想这叫什么事,自己竟连被葬在哪里都不知晓。
阿宝郁闷不已,揉了把脸道:“都说按我的方法去做了,保准能找到。”
梁元敬皱眉道:“不行。”
觉明一头雾水:“什么不行?”
醉得正酣的李雄也抬起头问:“什么不行?”
“没什么。”梁元敬道。
“你……”阿宝要给他气死了,站起来道,“你到底想不想我去投胎啊?”
明明她的办法就是最好的。
梁元敬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