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恐哭喊:“嬢嬢,救救儿臣!爹爹他要杀了我!!”
他是祝美人的孩子,永宁四年,祝美人分娩后因产褥热去世,只留下这唯一的血脉。
皇子不能无人照拂,赵從便将他寄养在了她的膝下,去岁刚被封为太子,可他远没有一朝太子应有的修养,终究是不成器,长得也不像他的生母,昔年他的母亲眉眼间还有点肖似废后李氏,到了他身上,那一丁点神似都稀释得无影无踪了。
世间又有谁能有幸和李氏长得相像呢?
这么多年了,薛蘅从未见过比李婉还要美丽的女子,她大概明白,官家和梁泓为何会那么喜爱她了,祝美人说到底,也不及她的十分之一,不过是个寂寞时聊以慰藉的影子罢了。
薛蘅让侍女拉开太子,发现他颈间有一圈红肿淤痕,似被人掐出来的,便问道:“发生了何事?慢慢说,不要着急。”
太子还有些心有余悸,苍白着脸色道:“爹爹……爹爹他疯了,他想掐死我……”
“太子殿下,还请慎言。”一旁的侍女严厉地打断。
太子顿时闭了嘴,讷讷地不敢张口了。
薛蘅沉默地坐着,未发一言。
自李氏故去后,官家便时时神智错乱,有时无故狂笑,有时又掩面恸哭,大多时候都痴痴惘惘的,在玉清昭应宫炼丹修道,说要去扬州,去找他的婉娘,疯症一年比一年重,如今已经药石无灵,身旁的人大多只是哄着劝着而已,除去平日上朝之外,臣僚百官的奏疏劄子都是薛蘅在批阅。
他也许坚持不了多久了,她的脑海中忽然闪过这样一个大逆不道的念头。
正在这时,御前伺候的一个小黄门过来了,侍女问过他什么事后,脸色登时大变,走到薛蘅身边,低头在她耳畔小声说了一句话。
“天子大渐。”
薛蘅眼睫一颤,手上那只磁州窑茶盏便摔落下去,泼了她一膝盖的热茶。
玉清昭应宫内昏暗一片,因为赵從畏光,窗子全被木板钉了起来,室内不通风,弥漫着一股腐朽难闻的味道,气氛也是压抑沉重。
薛蘅来时,冯益全正瘫坐在阶上,嚎啕大哭不止,见她出现,立即膝行上前,拽着她的裙摆哭求道:“娘娘!您最心善仁慈!您是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您救救老奴罢!老奴日后一定当牛做马报答您啊!”
说完又给她磕头,磕得额头迸裂,血溅长阶。
旁边的内侍忙拉住他,头疼地劝道:“冯都知,您这又是何苦,能给天子殉葬,那是无上荣光,多少人求也求不来的……”
“狗屁荣光!换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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