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未曾责怪已是开恩,也不敢奢求过多。只是今日送行,她心中似有所感,总是止不住悲戚。
魏燎七尺男儿,军中糙汉,见妻子如此伤心,心里也是不好受,粗糙的手抚去她脸上的泪珠,低声安抚几句。邹氏便也镇定下来,夫妻二人临别之语,叫旁人听来,也觉不忍。
陆寒宵在一旁见此情状,想起宜兰,亦有些莫名的感触。
薛宜兰自嫁他那日起,便极少在他面前落泪露悲。唯有一次见她落泪,乃是妻妹宜锦被迫入靖王府时,那夜她痛哭流涕,只恨自己没有保护好妹妹。身为长姐,她待家人无可指摘。
他知道岳母乔氏生前曾为宜兰指婚江修明,也知道宜兰与那位江公子性情契合,只差一点便交换庚帖,若非岳父从中作梗,宜兰当是嫁与江公子,琴瑟和谐。
他并非宜兰心上之人。这一点,他早就了然于心。因此他不碰她,克制自己,不施过多的感情,若有一日她想通了要和离,也可全身而退。
此去北境,生死难料,他已拟好和离书,想必这个时辰,宜兰应当已经看到。
魏燎与邹氏话别,翻身上马,持缰而立,回望霞光满天的都城与妻子,神色之中有眷恋,有决然。
陆寒宵着青衫,身姿消瘦,却不失风骨,与魏燎相视一眼,这时,战马嘶鸣之声至不远处传来,宋骁立于马上,握着缰绳,朝二位拱手道:“陆大人,魏将军,邸报传来,忽兰王军日进一舍,北境将士正待急援,按段大人之策,我等兵分三路北上,于乾马关汇合。宋某就此别过,待北境平定之日,宋某再与诸君畅快痛饮!”
陆魏二人拱手回礼,没有再耽搁,各自整顿率军北上。
广德楼上,朝阳初升,光影交错间,寒冬的灰暗似乎淡去,萧北冥就背手站在城楼之上,目送三支队伍远去。
寒风将大燕的旗帜吹得猎猎作响,宜锦站在他身侧,她知道眼前这个人不过是在强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