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应道:“没办法,家生子,命捏在主子手上的,能怎么样呢?”
风月这时有些庆幸自己的身契是捏在沈南宝手上,而不是沈府,不然,今后的日子都是不见天光的。
沈南宝见上面墨迹由浓转淡,映着天光微微发灰,信手拿了镇纸捋了捋,方卷起来,收入勾云纹珐琅卷轴中。
这样过后沈南宝才抬起头,看向案几三尺之外的两个丫鬟。
顶着浓眉大眼的是方官,打着寒颤不敢抬头的是闻蝉。
旁的不说,彭氏取名倒是有一手,竟比画匠手中的笔还描绘得惟妙惟肖,叫人听了便过目不忘。
但往常作耳报神的,要得就是不起眼。
取这样的名字,诚心让她注意着?
沈南宝纳罕着彭氏的用意,却吩咐二人去做了庭除。
毕竟那些个下人做纸鸢做得昏天黑地,一刻都来不及洒扫,前日又下了雨,打得一院子残花败叶,堆满了腌臜物。
再不打整一番,只怕这院子又如先前那般,叫人远远瞧着就觉孤冷清寂,有冤魂在作祟。
窸窸窣窣的声音很快响了起来,伴着呼呼的风,刮进来一阵尘雾。
沈南宝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好容易止住,那鼻尖又痒得厉害,沈南宝便又揉了好几下鼻尖。
去放叉竿闭窗的风月回过身见到这景象,皱紧了眉头,“姐儿,这怕是鼻痔犯了?”
沈南宝愣了愣,这才想起自己从前有鼻痔这事。
不过后来她嫁到北郡侯府,陈方彦便四处替她寻大夫找偏方,几番辗转终于给她治好了。
以至于重生回来,她都忘了自己还有鼻痔这毛病。
那边悠柔有些好奇,“姐儿有鼻痔吗?”
风月不好气地瞥了她眼,想到她是殷老太太的耳报神,便阴阳怪气地哼了声,“可不是,姐儿腊月生的,天儿又极寒,便着了凉,一直反反复复落了这根儿……”
“你说这个做什么?”
沈南宝打断她,微拧的眉头在看向悠柔时松落了下来,“小毛病,养养便好了。”
说着,沈南宝去了黄花梨木透雕花鸟图镜台,从抽屉取了象牙雕花卉粉盒,给面上傅了薄薄粉黛,“替我更衣罢,免得去迟了,耽误了给祖母熬药。”
风月和悠柔两人这才伺候起沈南宝洗漱,替她着了件翠池花边对襟。
又一如既往的,沈南宝叫风月只顾在屋中除尘,不必碰书案,然后领着风月去了后罩房,熬完药后拿了卷轴去向沉香轩。
风月瞧见那方方爬上勾心斗角的红日,复望向沈南宝手上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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