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都是楚人?”这人去看海狱。
臧复勉强斥人:“都是楚人又怎样?不要妄动!”又被笑。
“尽是不实的事。”这人沿铁槛走,扫视囚人,最后看臧复——臧复现在确定这人是恶了。
他用鱼叉去刺,连斗篷都没挨到,就跄到一边。他明明有力气,在这人面前却成了拙陋的表现。他再刺,被人击中后脑,被迫跪在这人脚边。一绺发落在他脸上。
“我说了实话,你却攻击我,你这好坏不分的小子,嗯?”
臧复咬着头发,被踩脸,被当成孺子玩笑,全身战栗,停不下来:“不实的人是你。海狱里的就是楚人。”
“是楚人吗?”
“是。”臧复忽然挣起,钳制他的脚,让他踩。
“你很有性格。”人抽脚,臧复宽松了,以为自己已经殉职。
他大口喘气,吃了头发又哕出。
“不错,最好由你们集合楚人,省得我累。”人声远去,“你想找真正的楚人,就拿着这绺头发去找吧。”
臧复从热汗中醒来。
美而残酷的梦结束了,但他不能骗自己,这实在不是梦,他的后脑受伤,脸有阵痛,白发在手里。
臧复大叫。
海狱里的人惊醒:“怎么,放人了吗?”
臧复流汗,以白发示众。他们全无反应,只是互相打听,有没有人被释,问到最后,又齐声:“将军白,请放了我们,我们不是楚人呀!”
臧复捂着耳朵,觉得不得了,必须要上报。
他在月下跑,为又一次辜负臧夫人而落泪。到海口处,他看到船,以为是那位神秘的施暴者所乘。他几乎扎进船里,与候官撞在一起。
“你!”臧复大吼。
“欸!”候官也大吼,他被这腼腆的青年吓到。
两人都有要紧事。候官抢先说:“快,将军白,快告诉我,易楚人的钱,还剩多少?使者在对岸等!”
臧复冷静下来,现出平时的样子:“还,还剩九万圜。”
“只有九万圜!”候官在跳,在叫,“别的值钱物呢?”
“还有铅币和白银……怎么了?”臧复小心地问。海狱里的人也伸头。
“西平道来人,声称捕到了真正的楚人,还是贵族哪,”候官夸张使者的话,“那人走跛一条腿,匍匐进殿,献上楚童子的发带,开口就要四十万圜!好在我君燕王于西平道驻兵,上人也遣使,不日就有回音,现在就看我——坏了,将军白,过去一万圜,一万圜,钱全让不实者换走,如今我怎么办呢?”
臧复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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