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了彼此第一次互相抚慰的那一夜,当他要求靖云日后继续帮他宣泄、也只能帮他宣泄之时,靖云先是迟疑而后决然的应承;也想起了彼此第一次的久别前夕、靖云说出「我喜欢你」四字时的不安,以及得着他一句「我自也是的」时欢欣异常的表现。他更想起了彼此终得重逢那夜,当他心满意足地抱着靖云躺在床上,却提及了亲事、提及了自个儿有意成家之时,怀中人那突如其来的质问与身子难以压抑的轻颤……可笑他当时还以为对方是因给自个儿脱了个精光、身子受寒才会震颤如斯,却不晓得当时他自以为是且想当然尔的诸般言词,对听着的人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
——他的愚蠢和无知,重重伤害了曾一心一意喜欢他、爱他的靖云。
所以那一夜之后,已然心冷的靖云开始有意无意地避着他,更毅然决然地做出了成亲的决定,从而将彼此之间的暧昧难明彻底了断、就此回到曾经单纯的友谊上头……可那时的他却依旧傻傻地不曾察觉,却是直到靖云亲口拒绝他的求欢、而他也亲手将本只属于他的靖云推到了那个女人的怀里后,才终于渐渐察觉了异样。
——然后,在远离对方的这江南之地,痛切地理解到自个儿究竟错过了什么。
靖云是爱着他的;而他对靖云的那份在乎与独占欲,他从来就不是此前所以为的友情。
便如靖云爱着他一般,他其实也是爱着靖云的;所以才会总压抑不住对靖云的渴望、所以才会总着迷于靖云因己迷乱的姿态——可他却发现得太晚。
晚到……已将那个深爱着他的人伤得那么彻底、更已将曾经拥有的一切极其愚蠢地远远推了开。
当他终于明白自己对靖云的感情时,那个曾深爱着他的人,已经是别人的丈夫了。
想明一切的那一刻,齐天栩只觉心底那股隐隐约约纠缠许久的痛瞬间变得无比鲜明,不仅让那时在守备府后花园的他当场发狂地打烂了一堆假山盆景,更随即不管不顾地纵马出府、连食粮行囊都不曾准备便想一路赶回京城见见对方——可却连杭州府都没能出,但因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而给阻住了行程。
那一日,置身于冰冷而滂沱的雨势中、看着城中忙着避雨忙着堵水的人群,他不期然间忆起的,却是彼此第一次分别前、靖云要他给出的承诺。
「还记得你曾说过的话么?‘缘乃天定,只要两人有缘,便是远如天南地北,亦能不知不觉地在缘分的牵引下彼此相会聚首’……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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